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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从“海贸”话潮州

    来源:潮洲日报    作者:    2015-06-15     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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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之州,大海在其南”。虽说由于沧海桑田的缘故,海岸线如今已由古城南移40余公里了,但是,潮州,始终是一个“听”潮“弄”潮的城市。

国家历史文化名城潮州,真是个“瓷实”的海丝重镇。商贸潮汐与耕读渔樵并重,弄潮穿浪共西湖东阁齐名。

“潮之州,大海在其南”。虽说由于沧海桑田的缘故,海岸线如今已由古城南移40余公里了,但是,潮州,始终是一个“听”潮“弄”潮的城市。国人说起“海上丝绸之路”,就会想起泉州和广州这两个始发港。别忘了,潮州,更是一处绕不开的“中节点”,是当之无愧的“海丝重镇”。

外地人一到潮州,先以一睹广济桥的风采为快。始建于宋代的广济桥为中国四大古名桥之一,它横跨韩江,直对广济门,故名。因相传桥是韩愈的侄孙韩湘子(八仙之一)用仙力一夜间搭成的,故俗称湘子桥。粤谚有“到广不到潮,白白走一场;到潮不到桥,枉费走一遭”之说,可见此桥的名气之大,它是世界造桥史上的第一座开合式石梁桥。桥之东西端建二十四座石桥墩,上面铺以大青石板,江心急流激湍处,则连接着十八只横排的梭船权当“桥面”供人通行,若将梭船撑开,船只便可从江中通过。顺便一提,古时候那扎系着江心十八条梭船的一道“宝索”,其实是从南洋“进口”的千年古藤,在钢铁制造业尚不发达的年代,那件稀罕宝物,也见证了古城“海纳百川”的胸怀和“为我所用”的务实态度。

湘子桥现已恢复明代风貌,站在桥边,我们依稀可以想见,明洪武年间在潮州府设岭东分巡道、盐运同知之后,湘子桥及附近江岸一带,樯阵帆云、舟车辐辏的热闹景象,潮州,就是当时辐射赣南、闽西和粤东的盐业及海外贸易业的重要埠头啊。

广济城楼内侧的城墙脚,韩江江心凤凰洲上,以及城内多处地方,都建有“妈祖宫”。林默,这位善良的渔女出身的“天后”,是东方世界的“海上女神”,她被闯荡海洋开拓商贸世界的潮人视为护佑神,容易理解。到过新加坡旅游的人,可能对新加坡粤海清庙感兴趣,此庙供奉天后圣母,是广东华侨(包括潮侨)的活动中心。再说韩江南堤的“青龙古庙”供奉的一位“大老爷”王伉,竟然是历代潮人特别崇敬的“神”。这王伉,乃是蜀汉时期保山郡(今云南保山市)太守,他卫土保城,冒着触犯朝廷的危险在旱灾之年开仓赈民,惠及邑人。一位在云南任官的潮籍士人遂将滇人尊之为神的祭祀习俗带回到潮州,传承至今,已有千年历史。谁料到,此一番“复制”,不但在潮州“存档”无误,还被出洋谋生的潮人“粘贴”到泰国、马来西亚、新加坡等南洋群岛国家,中国以“仁”为核心的“王道”文化,就这样通过海外贸易和移民传播到了海外。

外国人说起中国,有一说“china”是“瓷(chi)”的国度。近年潮州被誉为“中国瓷都”,殊荣有加。西谚云:“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从已经出土的多处潮州墓葬品来看,潮州陶瓷业早在南北朝时期已经达到相当的水平。到了唐代,潮州陶瓷业兴起,仅在古城近郊,就有南关窑、北关窑等多处工场,生产的青釉瓷器和莲花瓦当,工艺已经相当纯熟。由于唐代潮州手工产品适应朝廷政令的许可及海外的需要,大量出口。远在南洋的印尼,还曾展览出土过漂亮的潮州唐代瓷器——青釉四耳罐。诚然,罐有“耳”,它在静心地聆听着潮汐的声音,商贸的声音。

迨至宋代,潮州笔架山有百窑村瓷业基地,这片绵延南北3公里的大型窑场,即便放在今天来看,该“工业区”规模之浩大,规划之齐整,还是令人赞叹不已。当时陶瓷工业的发达,遂使商贸“船通瓯吴(今温州、苏州一带)及各藩国”。明代潮州枫溪、饶平新丰的九村等处的民窑,都烧制并出口大批的青花日用瓷。在潮州博物馆,我曾经参观过潮州笔架山宋窑出土瓷器。有一尊白瓷佛像——他留着髭胡、明显带着印度男人体征的形象,不正是潮州陶瓷文化深受中外交流的影响的一个明证么?另有青釉洋人头像、美术瓷青釉小洋狗、褐釉小洋狗,洋酒杯等,这都是当时的外销出口产品啊。回头看今日潮州,那么多远销中东阿拉伯和欧美国家陶瓷精品,什么牵哈巴狗的洋妇人,坐在雪橇上的圣诞老人,金发碧眼的男女小童……设计新潮,其实与古代潮瓷的重视外洋市场需求,是由来有自、一脉相承的啊。

由宋及清,随着海岸线的南移,韩江下游次第出现的凤岭港、樟林港、庵埠等多处兴旺的商港。兴建于饶平柘林港的龟塔和蛇塔,实际上是乾嘉年间海港的航标……明朝曾一度海禁,潮州的海贸大受影响,港口日渐荒疏。而后期海商突破朝迁海禁,对外移民增加,人民的生活水平也随之提高了。这与永乐年间三宝太监郑和七下西洋的大事件有关。下西洋,开拓外贸是任务之一。当时的船队途经潮州南澳海域,南澳民众还建起“三保公庙”作为纪念。清初,潮州处在动荡时期。清政权在潮立足之后,又下令沿海迁界50里。对于靠海吃海的潮州百姓来说,这好比鸟失林栖鱼离水,苦不堪言。康熙年间,潮州社会趋于稳定状态,人民又开始安居乐业起来。到了乾嘉时期,经济显著上升,商品经济大幅度飙升,对外的交往和贸易自然也更加频繁了。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在澄海东里义丰溪(韩江下游的一道支流)出土的清中期潮州双桅“蔡万利号”红头(商)船,到近年在南澳海面打捞的“南海一号”古船等例子来看,潮州,跟海外商贸往来都甚为频繁,而陶瓷,历来都是潮州出口的大宗商品。

曾记得,元曲戏剧家李好古的《张羽煮海》,文中明写:“张羽系潮州人氏”。如果元时的潮州没有那么多“潮水带星来,邑里杂鲛人”的生活实际,剧作家哪里会凭空杜撰出“张羽”的乡籍来?府城义安路铁巷里,有一座被誉为“潮州木雕第一绝”的“己略黄公祠”,正厅的梁、桁、柱间还有一幅“张羽煮海”的造型生动的木雕,似乎在歌颂勇于挑战(龙宫)旧秩序、搏击大海的潮州人!

张羽是“虚”的,而实实在在闯荡世界、“煮”沸海洋的潮州人,真地很多。与海外贸易同步,潮州移民海外的不断增加,加强了中外交流,也为所在国作出贡献。乾隆年间,澄海华侨郑信为泰国抗击外侮立下丰功,被泰国人拥立为国王,建立吞武里王朝。至于历代在新、马泰、菲等国经商事业有成、泽荫侨居国和乡梓的潮籍人士,所见多有,不胜枚举。

古城潮州,与大海和贸易结下了不解之缘。许多旅游者也许会惊奇地发现:牌坊街两旁的西式骑楼、骑楼下的行廊“五脚砌”(马来语),韩江东岸的泰佛殿,慧如公园的吉祥物白象,市街食肆所卖的沙茶酱(一种源于新马的食材),潮州话中夹杂着的少许南洋语种词汇……无不诠释着这个城市受熏染的些许南洋特色,别有一种异国风韵!

国家历史文化名城潮州,真是个“瓷实”的海丝重镇。商贸潮汐与耕读渔樵并重,弄潮穿浪共西湖东阁齐名。本篇拙文,不过是述沧海之一粟罢了。还请读者诸君,亲临其境,感受一番她的古今风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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